他这个人啊,就是这样。
在乎一个人,哪怕是再小的事也能做得周到无比。
曾经那个让他在乎的人是我。
而现在,或许早已是旁人,
我手中像是握着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风筝,越是握紧,就越有绷断的可能。
此时此刻,我扫过办公室的每一寸角落。
办公桌上突兀的粉色保温杯,沙发上与装修风格完全不搭的毛绒抱枕,还有插在花瓶的新鲜茉莉。
从前裴期安排人插的是白玫瑰,只因为它是我的最爱。
而现在被替换成了茉莉花,是谁自作主张换的,又是谁无声纵容的,不言而喻。
我突然找不到执着于这只风筝的意义了。
它曾是指引我的方向,现如今却使我患得患失,终日惶惶不安。
害怕我攥不住它,也害怕它不想再被我攥住。
我没有坐下,而是提着包往门口走。
裴期在身后叫住我,言语中是抓住我失态把柄的刻薄,“这就看完了?”
他大概认为我是来给周婉下马威的。
而他与周婉清清白白,一切都是我小肚鸡肠,疑神疑鬼。
我回身,冲他淡然一笑,“嗯,看完了,我先回家了。”
他似是没料到我这个反应,有片刻愣神,很快又恢复清明。
看我的眼神中带了些欣慰,安抚一只终于安分的小狗般开口,“那你先回去,我今晚会早点回家陪你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我神色如常地回答。
我回到家,进到杂物间。
在尘封的角落,找到我曾无数遍打开翻看的大铁盒。
里面静静躺着我与裴期的回忆。
有我们每个阶段的毕业合照,少年眉目俊朗如画,视线总是定格在我所在的方向。
还有每个节假日,他给我写的贺卡。
结尾总是一笔一划写着,“裴期和阿榆永远不分开。”
我将所有东西一件件取出。
他攒钱许久给我买的随身听,生日时精心挑选的手链,满是我们的照片和来往短信的旧手机。
每一件都在无声的描绘这段感情,从前是多么真挚热烈。
我与裴期从小便是邻居,在破旧脏乱的筒子楼里。